第三十章 猎物_帝王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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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猎物

  第三十章猎物

  总是这样霸道

  她被宽阔的胸膛拢在怀里,沉沉睡了过去。

  —

  月上中天。信王殿下终于从帐子里阔步出来,等在外头的东哥立即不打盹儿了,笑眯眯跟上来。

  “她这帐子里的床榻,太硌得慌!给她换匹好的来。要最好的赤金云料,叫人连夜快马加鞭送出城。”

  “还有那厨房,做的是什么东西?能吃吗?把厨子通通都换了,请京里的大师傅送过来。”

  东哥儿忙不迭点头:“是。全凭殿下吩咐。”

  似乎看出殿下心情愉悦,东哥儿头也不抬,只要殿下高兴了,那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能好过。心道一声菩萨保佑,多亏了柔安姑娘。

  小厨房里,小双吃饱了肚子,支着头打着盹儿。忽然惊醒。

  呀,她怎么睡着了呢?她睡了多久?得赶快回去,姑娘是不是还在等呢?

  疾步走出小厨房到了偏帐。帐子里还亮着灯,小双放下银盆,唤道:“姑娘?姑娘?已经睡了吗?我打了热水来。”

  咦?和江姑娘一起吗?那便没他什么事了。东哥儿暂且放心了下来。

  她松了口气,原来已经睡着了呀。也是,时间不早了。

  信王帐里的灯火燃了一夜。听说信王勤政,精力充沛,连夜处理公务,第二日依旧神采奕奕。东哥实在熬不住了,后半夜偷偷靠着玉台打盹儿,谁知道一睁眼就到了早上,天光大亮,信王殿下早已无影无踪。

  小双不禁想,姑娘也真是,热还点这么旺的篝火。她灭了灯,将篝火里的煤炭取出来一半,帐子里凉了不少。

  柔安看着那只大虎后怕不已,野兽凶猛,若是在山间自己独自遇见了,岂不会被啃的渣都不剩。

  轻轻撩开被角,见姑娘闭着眼,呼吸均匀。只不过像是热着了,出了汗,双靥通红,连睡裙都未换上,身上只有一件小衣裳,还皱皱巴巴的。

  小双动作麻利,刚要吹了灯,却发现地上团着一件衣裳,是姑娘换下来的衫裙,不知道被什么溅到了,皱皱巴巴,黏糊糊的。

  小双皱了皱眉,姑娘一贯爱干净,换下来的衣裳也会很妥帖的叠好,怎么今儿倒随手一扔扔到地上了呢。

  帐子温暖,若隐若现一股浓密的香气,与轻淡的檀香似有不同。小双挑开帘子进了内室,看见屏风后姑娘正睡着。昏黄的灯光为姑娘柔顺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影子。

  一只拉满的箭破开空气,“叮当”一声牢牢射.进树干里,箭头竟然深深插入几分。另一支箭势如破竹紧随其后,不久草丛中匍匐的一只白毛吊睛巨虎应声倒在地上,发出阵阵哀嚎。

  ———

  世叔当真神力。

  夜长凉宵。

  那箭头深深插入老虎脑壳中,虎将死,虚弱的发出哀嚎声音。

  东哥儿暗骂自己不称职,问一旁的守门小厮殿下去了何处。小厮只道:“信王殿下一大早就骑马带着江姑娘去后山了。”

  可有时候也坏透了。

  江柔安攥紧缰绳,视线从那只断了气的白虎上收回,她的小腿今天还痛着,手臂也酸痛,都怪他。

  第三只箭被架上满弓,尖锐的箭头对准了树林不远处里一头低头吃草的梅花鹿。李邵修睥睨片刻,手执怀里柔安的手,搭上弓箭,在她耳边说:“你试一试。”

  柔安抗拒,脑袋摇的像拨浪鼓:“我不要。”

  “试一试,只要你一松手,这箭便会脱缰,直直刺进那头鹿的脑袋里。你瞧瞧那鹿皮多漂亮,能给你做件冬披。”

  光是想象那画面江柔安就觉得很残忍,连连摇头:“不…”

  “那你看好了。看这箭会不会长了眼睛,射到那头鹿眼睛上,并且贯穿整个脑袋。”

  江柔安轻轻搭住李邵修的手背:“世叔,能不能别杀它?”

  “为何?”

  “你瞧瞧那鹿腹部微微隆起,怕是有孕。那小鹿还没有出生就被杀了,也太残忍了。”

  “哦?你说不杀就不杀了?”李邵修脸上露出一丝察觉不到的笑,带着坏意,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侧脸。

  柔安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,抿唇看着他,没说话。

  “那没办法了。我失了猎物,若是连一点好处也讨要不到,那岂不是赔本?你瞧好。”

  眼看着那支满了的弓箭就要对准梅花鹿射出去,柔安闭了闭眼,横了横心,柔软的双唇贴在他的侧脸。

  那箭很快被放下,梅花鹿从陷阱里逃离,换成了她。

  日光穿过茂盛的森林,枫叶片片落下。开始只是轻柔的双唇相贴,后来某一方贪心吞吻,另一方被攻城夺地,阵阵败落,只能被迫承受着野火烧身。

  梅花鹿似乎察觉到了危险,立即逃跑,因为秋猎,山林里都是陷阱,柔安听见了一阵痛苦的嘶鸣,忙后仰着躲了一下,仔细辨别,听出来是母鹿在痛苦的嘶鸣。

  “世叔,你听,是不是母鹿在叫唤?它是不是不小心落在陷阱里了。”

  李邵修觉得无所谓,右手拢着她的后颈,想追着重新贴上去,她急了,推搡他:“世叔,我说真的,您快别闹了,我们去前面看看吧。听声音就在不远处。”

  她声音带了点娇,双眸含雾,求着他,晃荡着他宽大的衣袖。李邵修受不了,只能听了她的,纵马往前赶去。

  不远处有一片空地,上面挡着作掩护的落叶堆破了个大洞,土洞大概三四米深,里面正卧着一只母鹿。母鹿发出哀鸣,挣扎着想要从洞里逃出来,前掌却隐约渗出鲜血。

  柔安心软:“世叔,能不能想办法把它弄出来?”

  李邵修觉得她小女儿心思太软。这鹿在猎场,便是猎物。管你是鹿,是羊,是马是牛,只要在猎场上,便只有被一箭穿过一命呜呼的份儿。谁管这畜牲可不可怜,不过只是一只畜牲而已。

  见陷阱里的母鹿眨着黑眼睛,眼底似乎渗出了溼潤的泪花,江柔安心疼不已,乞求一般和他商量:“好不好嘛,世叔,求求你。”

  “好好好。”

  李邵修面上答应,随意唤来远处小厮,叫他们把鹿抬上来治疗伤口。心中却想,每年秋猎时,被箭杀了的幼鹿没有十千也有八百。若是各个她都心疼,能心疼的过来吗?她有这个闲心,还不如过来心疼心疼他。

  小厮领了命令,手脚麻利的互相帮忙,向洞中系下缰绳,把鹿拉上来。却听身后有女子声音响起:“且等片刻。这鹿是此处陷阱落下的,那便是我的。信王殿下若夺了此物,也忒不讲道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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